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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车开往成都

四川达县政协 常龙云

2014年02月20日20:09   来源:人民网-中国共产党新闻网

大巴山人出门爬坡上坎,吃够了崎岖坎坷的苦头,说平原就心驰神往。当年我考大学,所有志愿都毫不犹豫指向成都,可惜未能遂愿,上了一所本地大学。

达州和成都,虽然都装在一个四川盆地里,但巴山蜀水,东西遥望,差别天壤。一个像根营养不良的苦瓜,挂在盆地东北边缘大巴山的苦寒山腰,一个虎踞龙盘在盆地中央,坐拥沃野千里的川西大平原。外省人赞美四川是“天府之国”,达州人虽然也喜形于色,心里却像听到夸别人家的孩子,酸溜溜的。

从达州到成都,老辈人称“下成都”。一个下字,道尽其中曲折艰辛。两地隔着渠江、嘉陵江、沱江、涪江四条大江,还有无数山、无数水、无数乡村和城镇,远得费想象。大地上的路是脚走出来的,再远的路,也会被脚穷尽。在交通靠走的年代,达州人下成都,晓行夜宿要一个多月,穿坏的麻耳子草鞋沿途捡一背篼。三十年代末,为解决物资出川,支援抗战,打通了大巴山和秦岭,开辟川陕通道,公路绕道重庆,第一次把达州和成都接通。看到汽车在公路上疯跑,山里人惊得眼珠子吊出来,问那牛日的吃饭还是吃草?喝不喝水?睡不睡觉?解放初,达州有了第一辆汽车,背着大铁桶,烧木炭作动力。平路尚如健牛,爬坡路就狗熊了。司机吼一声,乘客极不甘愿地骂骂咧咧下来,嗨哟嗨哟往上推车。到成都,单程要三四天。七十年代,二十多万大巴山儿女投身襄渝铁路大会战,逢山凿洞,遇水架桥,碎石铺轨。在座座高山、道道峡谷,年轻生命血染杜鹃漫山红,换来天堑变通途。火车吼声惊天动地开进达州,到成都也要一天多时间。

二十一岁那年,我出差第一次去成都。想到倚窗眺望巴蜀大地风光,美得心直往外扑腾,提早半天赶到火车站。那是趟过路车,起点武昌,终点成都,达州只售站票。下午三点多,绿皮火车吐着滚滚浓烟开进车站,麋集的乘客骚乱起来。车门开处,人如潮涌,狭窄的车门口,人挤人,人踩人,喊爹骂娘声不绝。我被人潮裹挟,灌香肠一样硬灌进车内。背包带断了,皮鞋踩烂了,背上汗湿了,人快虚脱了,全然不顾,急着找空座位。车里乱糟糟,塞满了人,像硕大的人肉罐头,立足之地尚难觅,哪有空座位呢。刚上车的乘客不死心,拼命往其它车箱挤。我也傻乎乎跟着挤,忽听脚下暴出一声怒骂,你他妈的长眼睛没有?低头一看,座椅下也躺着人,我踩着他了。我赶紧道歉说声对不起,心想眼睛长在额头上,没有长在脚下啊。我累得实在挤不动了,才放弃奢望。一位好心大叔侧过身子,让给我一道缝立足安身。大巴山的初春,仍被冰雪裹冻,车外寒风凛冽,车内却闷热难耐。狐臭、脚臭、屁臭、汗臭,异味混杂,搅肠翻胃。车钻隧道,煤烟扑进来,呛得人捂鼻咳嗽,有人大骂临窗的人,把窗子关毬了!

倚窗看风景幻灭了。在单调沉闷的哐当声中,在无休止的摇晃中,火车过站、中途让道,走走停停,或停几分钟,或长达半小时。戳立时久,腿不再是腿,成了木头,身子也变酸麻,浑浑噩噩。我唯有暗暗祈祷,神啊,请给我一双翅膀......经过十六个小时的漫长颠簸,寒风嗖嗖的霜晨,我肿胀的双脚终于踏上成都平原的松软土地。来不及打量这座千年古城,赶紧钻进街边小食店,坐在脏兮兮的板凳上,捶着肿胀的双腿,叫一碗抄手,将麻辣烫浇进饥寒交迫的胃里。

二点之间,直线距离最短。依照这条基本数学原理,达州到成都的铁路不断截弯取直,不再南下重庆拐大弯了,专线开通,复线建成,一次比一次更趋近直线。与此同时,火车不断扩能提速,越来越快捷。常在二地往返,速度、时间,成为牵动乘客敏感神经的二个关键词,每一次提升,都给人注入激情,美化一个个梦想。当带D字头的“和谐号”动车,以高贵、典雅、时尚、甚至有些脉脉温情的形象,以近二百公里的时速,风驰电掣开进达州,惊心眩目的人们奔走相告,都说动车有一对隐形翅膀,贴着地面飞呢。

我第一次体验动车,是看望在成都读大学的儿子。少年时求学成都的未竟之梦,儿子轻松圆满了。专用进出通道,不闻喧闹,不见拥挤。车内恒温如春,地板亮得照人,轻音乐山高水低萦绕。美得男人腿软的女乘务员,燕语莺声,彬彬有礼,引导乘客入座,帮助乘客整理行李,推着载有小吃、饮料的小车经过,让人很有尊贵感。舒适的软坐,窗外的美景,勾起我对第一次赴成都那段艰辛历程的回忆。时间是个过滤器,曾经的艰辛,早已沉淀入沧桑。动车飞驰,平稳安静,除南充、遂宁短暂停留上下乘客,也不再走走停停。乘客上网、听音乐、玩手机、看书阅报,怡然自得中,车过万水千山,二个多小时,成都迎来眼前。天涯若比邻,不再是浪漫诗意,而是现实写照。

便捷的交通,改变的不仅是时空距离,还有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。融入成都,成为达州人无声的时尚行动。每年,成都近万套商品房归于达州人名下。东西南北中,没有达州人入住的楼盘难称高档,没有达州人加盟的商业中心不会很繁荣,没有达州孩子就读的学校肯定不是名校......达州人爽朗得无